有禾

啊……好甜

阴差鸭错第十四章

还是没完结,我真是醉了。

瑟兰迪尔蜷起身体,困坐于一张king size的大床上。床很软,所铺被褥用料细滑,作工繁复。床罩用数十种金银线绣出一副花开并蒂图,如果不是在近乎被软禁的情形下,瑟兰迪尔绝对很有兴趣好好欣赏一番。

他仰起头,仔细打量房间。房间很空旷,家具却很少。天花板上吊着一盏中式镂空顶灯,红木底座,四盏青花瓷灯罩肃穆精致。床边的矮柜和角落的高脚柜,也都是红木所制。靠着墙壁围着一圈丝绒沙发,地上铺着花色艳丽的羊毛地毯。这间房看起来规制不低,令他莫名有些安心。

前几天入境,是想来谈坦桑石的生意。多尔戈多发现了大型矿石堆,如能早一步谈下,势必能大赚一笔。瑟兰迪尔颓然靠在床头,心想人果然不能贪心。

原本正和中间人以及卖家在酒店咖啡座洽谈,街上忽然拉响了警报。大堂电视节目被立刻切断,所有频道都在播放一个身着军装的男子的讲话。

多尔戈尔说的是奥克语,瑟兰迪尔听不懂。但中间人与卖家俱是一脸惊慌,继而担忧地望着瑟兰迪尔,令他心中一凉。中间人告诉瑟兰迪尔,多尔戈多的将星之花发动了叛乱,想了想,又谨慎地改成了起义。现在宣布全国处于戒严状态,并且所有在首都的外国人,都要集中起来严查。

话音未落,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便冲进酒店,搜查住于期间的外国人。

瑟兰迪尔和其他外国住客被没收一切通讯装置,带到一个体育场,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来。也有一些人被提走。据常年来多尔戈多做生意的人讲,被提走的可能是疑似间谍。并且无论最终结果是不是,一番苦头估计是吃定了。

所以,当一名年轻军官拿着瑟兰迪尔照片,让他跟自己走的时候,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。瑟兰迪尔也很慌张,不过他一声未出,安静地跟着来人走了。

一路上,瑟兰迪尔脑补无数悲催遭遇。思来想去,公司应该还能撑着,莱格拉斯亦有足够金钱,万一自己有事,不至过于连累谁。

埃尔隆德的脸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。尽管瑟兰迪尔竭力想回避,可那张脸固执地在那儿,抹都抹不去。无边思念似潮水,有柔情在涌动。如果他出了意外,埃尔隆德会很伤心吧。

以瑞文戴尔的财力,是不是要带人轰平这里?唉,怎么可能呢,多尔戈多毕竟是一个国家,虽然小了一点。

要说没遗憾是假的,谁对不起谁似乎也并无想象的那般重要。瑟兰迪尔想,如果来以前跟埃尔隆德说一声就好了,他仍然爱他,就像他仍然爱他一样。

但事情的发展还不太糟糕,瑟兰迪尔未给抓进刑讯室或者类似的地方。而是直接被送入这间装修豪华的房间。门口有士兵轮流把守,除却不能离开和对外联系以外,其他要求都能满足。

不知道搞什么鬼,瑟兰迪尔尽量缩在大床的一角,难道是看自己还有几分美貌……这么想着,又不安起来。

埃尔隆德这边更是心急如焚。只恨私人飞机开得太慢,不能一下通过虫洞跳跃到多尔戈多。瑟兰不知有没有吃苦头,有人打他吗?有人会见色起意吗?五脏六腑都被绞成一团,心疼得想吐。

在多尔戈多首都外停下飞机,埃尔隆德一个人坐上对方开来的吉普车入城。街道上随处可见挂着冲锋枪的士兵。都很年轻,甚至带着几分稚气未脱。不过埃尔隆德相信,若是有需要,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开枪,夺取别人的生命。仔细观察,行人衣着简朴,建筑物简陋,小贩在街边贩卖塑料水桶,馕饼一类的东西,几乎不见什么大型商场。多尔戈多人民生活贫穷,看来所言不虚。

吉普车疾速驶入王宫,跟灰扑扑的民间不同,王宫的道路笔直宽阔,两旁河水环绕,绿树成荫。散落在各处的宫殿外观俱呈白色,描金画银,浮翠流丹,各种豪奢装饰不一而足。洒扫的仆人一见吉普车,立即停下手中的活,低头避在一旁。

来到一间雄伟宫殿前,埃尔隆德跟着来接他的军官进入。不知是要给个下马威还是怎地,军官并未带他绕过正门乘坐电梯,而是选择从殿门前的汉白玉石阶爬上去。幸而埃尔隆德常年保持运动习惯,倒也不落人后,免去了出丑的尴尬。

大殿内部十分高阔,圆形穹顶上绘满神话传说的人物。五彩玻璃镶嵌其上,极是奢华。埃尔隆德淡然立在一边,预备先按兵不动。

不一会,从二楼下来一个人,人未到,声先至,这把嗓音竟是出奇地耳熟:“老同学,十多年没见了,你还是这张扑克脸。”

埃尔隆德诧异抬头,只见一个人通身白袍,逆光站在楼梯拐弯处。他笑吟吟地,背后巨大的时钟透出刺目阳光,那语气,仿佛他们正相见与某个普通的同学聚会。

是了,埃尔隆德忽然省起,这个人是索伦,他的老同学。埃尔隆德和格洛芬德尔从小就读私立学校,同学非富即贵。就上学目的而言,社交和礼仪的训练培养,多过学习文化知识。索伦的背景很模糊,埃尔隆德记得应该是某个小国权臣之子。班里的人虽不太多,但索伦并不爱出风头,也不热衷与人交往,故而两人之间关系始终维持在一般水平。

想不到时隔多年,竟是在如此情形下见面。

“索伦,原来是你。老同学,自己人,我就不客套了。你要多少钱,我马上可以通过银行转账给你。不用不好意思,请开口吧。”埃尔隆德面露微笑:“算是我对你事业的一点小小资助。”

“埃尔隆德,我们同学3年,你主动跟我说话的次数不超过20次呢。现在这么客气,我真是不好意思。”索伦不接话,手拢在衣袖里,一脸似笑非笑。

埃尔隆德皱起眉头,上学时他属于沉默寡言的那类人,跟一般关系的同学确实不多话。可也从未轻视,欺侮过谁。索伦现在说这话,是什么意思?

“先不谈钱的事,我们去看看你的人吧!”索伦转身,将手一摆,示意埃尔隆德跟上。

同严正端方的埃尔隆德相比,索伦亦是生得十分俊美。但这俊美中总觉得染了三分邪气,尤其他笑着的样子,让人寒毛直立。

表面上仍维持波澜不惊,实则心里怕得不行,埃尔隆德不断给自己提醒,等会无论见到怎么样的瑟兰,都不要失去理智。先把人带着离开再说。

“瑟兰迪尔跟你,啊,应该是伴侣一类的关系吧?他长得很美,我派去接他的人,一眼就找到了他。”索伦漫不经心,却字字诛心:“他不该一个人跑来这么乱的地方。”

埃尔隆德深呼吸一口气,没关系,活着就行了。

两人来到一扇门前,把守的士兵一见索伦,便立正敬礼。索伦扬了扬脸,示意他们开门。

门轻轻地被打开,埃尔隆德心跳如擂,急得快要蹦出腔子。终于忍耐不住,推开士兵,冲进房间。

瑟兰迪尔听见开门声,赶紧从床上下来,一抬头,正与快步走来的埃尔隆德四目相对。

“埃尔隆德,你……怎么来了?”瑟兰迪尔骤然见他,吃惊不小,呆呆地站住不敢动。

埃尔隆德一把扶住瑟兰迪尔,仔仔细细打量他。脸色和缓,衣服齐整,眉宇间没受过伤的样子,看来人是安全的,这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。

“我来带你回去。这边的动乱了,不过新的首领是我的老同学,没事的。”埃尔隆德轻描淡写一句,不想瑟兰迪尔担心。

“这么简单?那何必你亲自来,派个人过来接我不就成了?”瑟兰迪尔不傻。

 

跟着埃尔隆德一起步入房间的索伦慢悠悠地开腔:“其实确实是有事要跟两位说。不过说以前,请跟我来看一次表演。”

埃尔隆德刚刚放下的心又沉入谷底,直觉这次的事可能不是给钱放人这么简单了。他紧紧攥住瑟兰迪尔的手,随索伦一起到了房间阳台上。

从阳台向下俯瞰,整片绿茵茵的草坪向外伸展。不远处,跪了一排人。有四五个的样子,手被反绑着,脸上都带着伤。

他们身后,站着一排手持机枪的士兵。

索伦瞟一眼埃尔隆德:“老同学,这种事,在你们文明国家,应该不常见。同你的爱人一起好好欣赏吧。”

瑟兰迪尔睁大双眸,隐约猜到即将发生的事。他想闭眼睛,却怎么也动不了,身体像僵住了似的,硬得发疼。

士兵举起枪,抵住犯人的颈椎处。

埃尔隆德猛地揽住瑟兰迪尔,将他的头紧紧扣进怀中,还不忘堵住他的耳朵。

枪声依次响起,子弹从脑袋下方射进颅内,击碎脑干,犯人瞬间毙命,向前倒卧。黄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,喷了一地。

瑟兰迪尔在埃尔隆德怀里发着抖,这几天最真切的恐惧在这一刻降临到他身上。

“没事的,别怕,我在这里。”埃尔隆德轻声安慰爱人,拼命忍住狠狠剜一眼索伦的冲动。

“哎,这么精彩的好戏错过了多可惜。”索伦摇头,妖魅似的瞳孔散发异彩:“那我也不卖关子了。埃尔隆德,你的老婆可以走,你得留下。”

“为什么?”瑟兰迪尔闻听此言,也顾不得害怕:“那我也不走了。”

“叙叙旧罢了。你在这里,恐怕不太方便。”索伦耸肩:“何况我的老同学一定不愿意你留下来。”

只一瞬间,埃尔隆德的脑中转过无数念头。索伦留他当然不会是为了叙旧。最好的情形是做足功夫,榨干他。最坏的,可能是心理扭曲要报复他?又或者怕他回去采取报复行动,想在这里就杀了自己。

瑟兰迪尔显然也察觉到了几分,双唇颤动,艰难吐出一句话:“你让我们一起走,埃尔隆德回去绝不会怎么样的。”

索伦轻笑一声:“废话不多说了,我先离开。给你们话别的时间。”说完,衣袂飘然,径自走出房间,房门在他身后被嗵得锁上。

两个人对视良久,瑟兰迪尔方才开口:“你来干什么呢?”

埃尔隆德低声道:“你在这里,我怎么能不来?”

“是我不好。”瑟兰迪尔忽然捂住脸:“埃尔,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。就像我不知道跟格洛芬德尔合作,会让你这么生气。我只是想干干净净地跟你重新开始。报纸上那么说你,我心里很难过。我想尽快挣钱,把违约金还了。我不想你不开心。”

埃尔隆德怜爱地搂住爱人:“没事,不怪你。是我太冲动了,是我不好。”

“怎么不怪我?”瑟兰迪尔突然崩溃了,他放声大哭:“如果不是我这么倔强,这些都不会发生。我已经害死我的父母,埃尔,我不想害死你。”

“瑟兰,你听我说,没有人是你害死。无论是意外,还是发生了什么事,都不怪你。你的自尊心和坚持都不是错。永远不要为了这件事自责。”埃尔隆德严肃地正视爱人:“你听我说,等会索伦再来,你就跟他走。他不会为难你。”

瑟兰迪尔满脸是泪,拼命摇头。

“你一直走,不要回头,也不要四处乱看。回到中土,回到自己家,洗个热水澡。把这里的一切忘掉。”

“怎么可能,我做不到,不可能的。”

“你必须做到。回去以后,不要找人救我,也不要再打听我。我自己会来找你的。”

“埃尔,你一定会来找我吗?你不要再骗我,我受不了。”

埃尔隆德顿住了,他嘴角微微勾起,就再骗他最后一次吧:“瑟兰,如果我不来找你,那就是我不爱你了。你再好好找一个人,幸福地生活下去,别再记得我。”如果我的牺牲可以换来你的平安,那没什么不值得。

瑟兰迪尔一把搂住埃尔隆德的脖子,力气之大,差点把他拽倒:“我不走,要死死在一起。我一个人怎么活?没你我怎么活?你别扔下我,好不好?我不走。”

埃尔隆德心酸不舍地狠狠箍住瑟兰迪尔的腰:“瑟兰,听话。”

“唉,既然不想走,那就都别走了。这么磨磨唧唧地也没个结果。”索伦好整以暇,再次走进房间:“埃尔隆德,你老婆在这里,对你十分不利啊!”

“你答应过让瑟兰走的。怎么能食言?”埃尔隆德大急,这索伦总这么不阴不阳,难以捉摸。

索伦不再回答,举起手,轻拍三下,有纷乱脚步声往这边来。

埃尔隆德将瑟兰迪尔护在身后,准备随机应变。

瑟兰迪尔把头倚靠在恋人的肩膀上,心头倒是一片澄净。最坏不过就两个人死一起罢了,有什么大不了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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